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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节(3/4)

0岁的人?”父亲说:“不像,他瞎猜。我不也像四十二三吧?”常发忧心忡伸;“你不要呀,老婆孩都有了。我可什么也没有呀。”

父亲心里动一下,有负债。寂静片刻,问:“你心里有人吗?”常发望着黑乎乎的屋神,末了喃喃:“有个姑娘好像对我有意思。”我的父亲若知他想的是什么,这一夜肯定不会合限,会立刻起来,叫起来。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常发心里去,反而鼓励一句。“真有心上人,那个姑娘也愿意,那就试试么。”

父亲睡着了,对于边发生的大事毫无所知。黎明时,他被一急促迫的喧嚣惊醒,挣起,听见是人喊叫。

“别打,不能开枪,一打就会伤俩人!”

“从那边截,从那边截!”

“往西去了,西里西边!”



这声音来得迅猛,去得突然,一掠而过。我的父亲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,急呼常发,却只见一个空被卷,哪里有半个人影?

警卫员陈发海冲来,朝炕上一望,脸立刻变白,顿足叫“糟了,糟了,搞不好真是这兔崽!”

“怎么回事?”父亲还算沉得住气,边穿衣边说。“沉住气讲。”

“蔚兴平陆家的姑娘被人抢走了。”陈发海说着又瞟一炕,我的父亲便不由得也看常发的空被卷。陆家是民族资本家,无论苏联红军来还是中国共产党来,他都给予很多支持,是重要的统战人士。蔚兴平是他在昭乌达办的商号。他家住一栋二层小楼,有一围将近两米的院墙。父亲曾带着常发、陈发海等警卫员去过几次陆家,也见过常发与陆家的姑娘一块儿说话。当时并没在意。

陈发海继续报告。“夜里有人骑过院墙。打更人说,黑人黑,一下就跃过墙,跑到楼前,那就立起来,前蹄搭上二楼。上的人顺了背窜上二楼窗,破窗而,把陆家姑娘夹在胳膊下,背上就跑。听到声音,家里人没堵住,惊动了队上人,骑兵追去,还不知能不能追上…”

父亲脸很难看,这人是常发肯定无疑。红夜里会看成黑,那会将前蹄搭上二楼,这狗盗行径只有常发和他的枣红来。

“这个畜生,自己找死!”父亲终于骂一句。

那一刻,父亲脑里闪过多少事。常发顺了人立而起的背窜上陡,一条腰带帮助分区司令摆脱七万日伪军的追击,而那腰带上又绣满了叫人生厌的红。常发双枪左右开弓,小树刀裁一般地折倒,又将屋檐上的橡中心。常发举瓶痛饮,举碗饮、举桶豪饮、举坛狂饮…终于,他仿佛看到常发跪倒在黄永胜面前说:“我想,女人都是一天骂我,第三天就离不开我了…”

陆家姑娘被抢,在商会和社会各阶层引起大愤怒、不安和。常发已是死罪难脱。骑兵频频动追捕,地委和军分区也接连召开急会议,向社会上广泛工作,行自我批评。我的父亲承受了大压力,毕竟罪犯是他的警卫员。每当张的一天过去,父亲总要望着日历一会儿神。

第三天,是父亲最焦躁不安的一天。傍晚时,他摔碎一个茶怀,便带了警卫班朝西北方向,驰茫茫草原。在他内心,三天是一个界限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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