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节(2/3)

见阵痰的汉牵

父亲早听说过酒神常发，军分区领导们聊天常常谈及这位“骑挎枪走天下，背上有酒有女人”的土匪。

“你只要敢堵下去，会有毙你的人来。”

据说常发这家伙苦，13岁杀人逃，不知在哪里向什么人学成一武艺。18岁闯世界，多数走外。他也贩烟土，也劫富济贫的买卖，也“采”的勾当。据说他刺了一锦绣，很能勾女人的心。到手的女人最后都心甘情愿在背上随他走天下。据说他腰上的青带一丈长，里层绣满红。一个女人绣一朵，他自己也搞不清上边有多少朵。据说他一天喝不完一碗，却能一气喝下一坛洒。后一个“据说”军分区、地委、专署的领导都相信。

10分钟后，黄永胜打狼回来，门大嗓说一句：“我猜着就是他，狗日的常发！”

“你早已罪上加罪，比罪犯更罪犯！”

婚礼上的们都听得目瞪呆。

“30斤狼吃40斤[i]，你这个笨，还说他是狼腰，还敢给他酒！”黄永胜拍响桌站起；“走，打狼去！”

“是采贼！”李曼远下了准确定义。那时他任三分区司令员。黄永胜是副司令，心里常常不服气。

父亲不再言声，这可能存在。他用疑惑仇恨的目光狠盯堵门汉。汉耷拉着摆枪，机张开，随时可以击，他也许要叛变？他的行为已经无异于叛变…

葛振岳问住在家中的那位杨虎城队的副军长段象武。“你们和日本人打过了？”段象武说实话：“没法打。他们炮火太厉害，没见面队就被打散了…”

保定以北，几十万国民党兵挖战壕，却不抵抗。炮声一近全跑了。从紫荆关、易县撤下来杨虎城队，其中一个军的军住在五里岗村葛家大院。葛家是地主，两个儿都参加了共产党。一个后来在反扫中牺牲；一个南征北战，后来当上北京军区空军副政委，是我的上司，叫葛振岳。

军长本待发作，嘴张了张又闭上，半天叹一气：“唉，

红军到了紫荆关，小葛啊，我劝你去投奔他们。”段副军长

那是前任地委书记刘杰同妇救会主任李宝光结婚，政委王平主婚人，我的父亲当司仪，几十个领导凑闹，婚礼上却只有一碗枣酒。公务员玉珊惊魂未定地报告说：路上遇见一个当兵的，缠住我打赌。他说他能喝光一坛酒，洒一滴叫我爹，喝不光，叫我祖爷爷，还说要跪着磕叫。我说，不许放酒坛；他说，酒坛不许离嘴。我想，一坛酒有15斤，酒坛不离嘴，举工夫大了他准吃不住劲要洒，他的腰比狼腰还细，一斤酒下去就得从嗓里溢来。我肯定是当了爹又当祖爷爷。我说行，就把坛给了他。他好馋，话不再说，举起坛就喝。我的天！从酒坛一沾嘴，他的嗓就没停。就那么咕咚咕咚没个完，嘴边上一滴酒都不往漏。开始我想看洋相，后来我就看傻了。等我不傻了再去夺，我就只夺回这一碗酒…

父亲始终不清楚常发参加革命前后的全经历。只听说七七事变后，刘秀峰在保定完县走村串宣传抗日。郭村、下首、五里岗、庄里，凡大些的村都成立了抗日救国军，这些队伍里没几个正经庄稼人，多是当过警察、土匪和国民党兵的所谓见过世面的人。不久，八路来了，这些拉杆的队伍便叫了九路、十路，直到几十路军。又不久，这几十路军被八路军去取，统统改造消化过来。其中便有常发带领的23路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