，周惠是第三。”

“去东民巷。”周惠对司机吩咐一声，然后将靠在沙发上，轻松舒怡，只是思想丝毫没轻松。同“凡是派”的斗争，看来主动权在握，不会什么大事；但是如何转移工作重，行繁重的经济建设和改革工作，特别是如何把农业这一国民经济的基础搞上去，全党还远远没有统一思想。

他最忧虑的是，许多党内有影响的领导人，政治上同“凡是派”决斗争，在经济建设上，却是同“凡是派”有许多共同，而与周惠的想法大相径。

周惠心里没底的原因，还在于他的所作所为并没有“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”他完全是“上梁山”是为了不饿死人而不得不那样。于是，名不正则言不顺的觉便一刻也摆脱不掉。

他极盼中央负责决策的领袖有谁能站来说句话，这不但关系自己政治生命，也关系到中国农民能否日过得好些，能否吃饱肚。可是，迄今为止没有谁公开讲话肯定包产到。只有陈云讲了“采取积极措施，先把农民这一‘大’稳定下来，使之休养生息…”

包产到算不算积极措施？心里还是没底。

汽车驶东民巷。这里曾由柬埔寨的宾努亲王所居住。

他见到了那位昔日的老上级，老领导。

他来见这位老领导有两个原因。一是老领导约他来看当时属“内影片”的《罗之战》，二是老领导现在分农委，他想对农业问题谈想法。

老领导情地将他引小放映厅，两人并排坐在一个大沙发上，后面坐了老领导那里的工作人员。刚坐好，电影便开始

周惠是第一次享受这“家电影”气氛很轻松，一边看，一边可以随意聊天。老领导拉弹唱、琴棋书画，是党内有名的才，活得很潇洒，曾经得泽东欣赏。“文革”中，他被林彪、江青一伙横加“莫须有”的罪名，投监狱，一关就是八年。虽受尽折磨，对泽东的情却始终厚。毕竟“文革”前的历次政治运动中，他始终定地站在泽东的路线一边，是那富有传统彩的“忠臣”

一九七五年五月，在邓小平主持工作期间，这位老领导走监狱，但“罪名”一条也没减，是“四人帮”在作梗，被下放到陕西武功农科院，连党籍也没恢复。粉碎“四人帮”后，邓小平、李先念先后讲话建议他来工作。胡耀任中组长后，调阅的第一份档案就是他的。数月前，中央开会解决陕西问题，胡耀利用这个时机亲自写信给中央，经李先念。邓小平、叶剑英先后同意，才算真正获得“解放”

周惠同这位老领导聊天，聊“文革”所受灾难，聊老朋友胡耀，聊老一代革命家邓小平、叶剑英，评议“凡是派”华国锋、汪东兴等人，都有许多共同语言，甚至可以说声气相投。然而，当话题换过时，气氛便起了微妙的变化。

“他娘的，现在的报纸上冷风，反对包产到组，更不用说包产到，真他妈一群混账。”周惠这样经历过战争年代，搞过“农村包围城市”的老，骂起话来可谓信手拈来，有时毫不自觉“哎，你知这是什么人的事情哪？”

老领导望着银幕，半天憋一句：“看电影吧。”

银幕上，正是光死人的一段戏。周惠生平第一次见这些镜，本该好奇却毫无兴趣，满脑想的是内蒙古那些菜的面孔，赤的肋骨的脯…